惯性力的诗歌

诗言心
The White Whale Chant - Roque Baños

佩枯措的幻想曲

 

他是我的司机

也是向导

向希夏邦马行驶

一手把方向盘

一手从座椅下取出

一支羊腿

蹄子和脚毛还在

接着掏出一把藏刀

削下薄薄的一片

递给我说这是他的零食

来回几百公里

 

我从未尝试茹毛饮血

小心地放到舌尖

啊,不是膻味

不是血腥

一股说不出的融化

像糖一样流淌

不是甜

不是甜

好像在唤醒

在唤醒

 

白色的卷云覆盖在喜马拉雅山脊

长长,长长

看不见头

黑色的公路铺展在喜马拉雅山脚

长长,长长

看不见头

我心底的祖先的记忆

也,长长,长长

在苏醒

在苏醒

 

他说那就是最好的

观景点

能看到佩枯措的最美

你自己下车走过去

我继续削羊肉片

 

忽然,我知道了

那些记忆

藏在哪里?

 

阳光从西边照着山后

将山的剪影

叠加在湖边

是风,还是风

在湖面扇动光的羽翼

从蓝到浅蓝再到白色

缥缈移动瞬息万变

风啊,能不能停一停?

它们什么话都不说

从我的身体穿过

将我的身影投射在背后的

悬崖

将我的身体投进了

佩枯措

 

像刚才的融化那样

渐渐

渐渐

不再有形体

视野里

浅蓝变成纯蓝

纯蓝变成深蓝

深蓝变成墨蓝

我知道

到了湖底

一片寂静

从未有过的安静

从未有过的孤寂

从未有过的恬淡

从未有过的快感

 

佩枯措俯下身

面对着我,说

她是希夏邦玛的情侣

但是,也爱渺小的人类

因为,人能够欣赏她的美丽

而希夏邦玛从来不语

 

我感到晕

我知道她美丽

拥抱不能表达我的

爱意

你知道爱到那程度

会做出什么动作

 

我是纳木那尼

我是希夏邦玛

我是念青唐古拉

我深爱身边的错

她的每一声,每一声

都让我心动

她的每一个波纹,每一个波纹

我都想伸手抚平

可是,我只能

我只能

站在这,看着你

不是我们心有多远

不是我们爱得太浅

我只能,我只能

站在这,看你

我知道你渴望

你知道我心疼

直到有一天,我

崩塌在你怀里

 

倏忽的光

将祖先的记忆揭开

爱,流光溢彩的爱

这才是人活着的意义

我听见了佩枯措的幻想曲

跳动的键盘

柔动的琴弦

圆润的长号

渗透进心的女声

从深深的湖底

跃起

 

他削好了羊肉片

将车开到我身边

那种融化的滋味

陪我

还有他,司机

蓬头垢面

知道最美的藏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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